阿諾在2018年要拍攝魔鬼終結者第六集: 黑暗宿命前, 進行例行性健康檢查, 結果意外發現肺動脈瓣膜嚴重滲漏需要置換, 當時醫生告訴他可以用經導管的非侵入性方式(TAVI)進行置換手術, 隔天就可以出院, 不會影響到他4個月後的電影拍攝工作. 沒想到術中支架刺穿心血管, 緊急進行開胸手術搶救. 他醒過來後才發現4小時的導管手術竟然變成長達16個小時的傳統開心手術, 所幸是搶救成功. 但面對4個月後要幹掉最新型終結者的激烈打鬥, 阿諾如何"be back"? 你可以看看他這段給2020年大學畢業生的分享. 超勵志的!
今天最令人心碎的消息是劉真的病逝. 我和她同樣40多歲接受主動脈瓣膜置換手術, 當時最擔心放不下的也是幼小的孩子和最相愛的另一半. 我很幸運可以恢復健康. 看到劉真最終是這樣的結局實在難以接受.
但劉真為了就醫做了一連串最好的選擇, 換作是我很可能是完全一模一樣的決定:
經導管置換心瓣膜手術(TAVR)過去只准許被使用在無法承受開心手術的中高度風險患者, 最近由於臨床實驗結果顯示TAVR的手術風險可以等同甚至優於傳統的開心瓣膜置換手術(SAVR), 於是美國FDA批准TAVR成為標準的手術選擇, 適用於所有需要置換主動脈瓣膜的病患, 這也意味著TAVR將在數年內取代開心手術成為主流.
首度被批准的兩款生物性瓣膜是Edwards Lifesciences Sapien 3和Medtronic CoreValve Evolut system. Sapien 3的臨床實驗顯示可以降低46％的主要終點事件發生率，這是一年內全因死亡率，中風或再住院事件的綜合指標。 該數據已發表於今年3月的第68屆美國心臟學會年會和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Medtronic CoreValve Evolut system則是以全球超過1,400名患者隨機臨床數據進行評估, 顯示TAVR與SAVR相比，住院時間更短，生活品質得分更高，除了在30天內全因死亡或中風比率顯著較低外，Evolut system表現出優異的血流動力性能，與SAVR相比平均主動脈壓力梯度顯著較低，有更大的有效口徑面積。但TAVR組的植入心律調節器和殘餘主動脈瓣關閉不全的發生率較高。
2015年美國統計資料顯示主動脈置換手術選擇機械瓣膜的病人僅剩11%, 超過80%以上的病人選擇使用生物瓣膜, 這個差距還在持續擴大中, 原因是大多數人都希望維持健康的生活型態, 避免終生服用抗凝血劑, 並且保留未來用經導管置換瓣膜(TAVR)的機會. 但生物瓣膜最大的問題就是20年後大約50%的病人因為鈣化問題需要重新置換, 在老年階段要再動一次開心手術當然令人担憂. 於是選擇使用機械瓣膜或生物瓣膜對於50-60歲這個較年輕的族群特別是個難題.
生產耐久性生物瓣膜的公司 Edwards Lifesciences 在2016年推出一款新的牛瓣膜INSPIRIS RESILIA Aortic Valve, 採用最新的抗鈣化技術, 先在比利時使用小羊進行動物實驗顯示抗鈣化和血流動力表現都比舊款的PERIMOUNT要好, 接著美國和歐洲超過800位病人的臨床實驗也顯示一致的結果, 雖然還缺乏長期的追蹤資料, 但有兩大亮點特別吸引我注意, 第一是耐久性可能達到30年; 第二是瓣膜的支架可以擴張, 方便未來進行TAVR時不會因為valve-in-valve而讓瓣環縮更小, 影響血流動力. 這款牛瓣膜在歐洲和美國都已通過衛生單位核可使用. 臺灣衛福部也在2019/04/30頒發醫器許可證(愛德華怡瑞詩乾式瓣膜, 衛部醫器輸字第031611號)
如果術後三個月是脫離開心手術的「暴風圈」，術後六個月應該是連「外圍環流」的影響都消失無蹤才對。7月15日我回亞東醫院滿一年回診，醫生看完心電圖、X光和超音波後說我的心臟瓣膜和收縮力都正常，就生理而言，我可以慶祝「周年慶」了，但坦白說心理上的創傷復原卻比生理上的要更久，後來發現原來開心手術後有憂鬱症的人比例不低，病友們如果碰到類似情形不必太擔憂，隨著時間心理也會慢慢恢復健康。
幾年前因為運動不當導致椎間盤突出, 兩年間反覆好幾次到學校附近的復健中心去復健. 長則兩個月, 短則一週左右. 我通常是利用中午12:00-14:00間沒有上課的午休時間去復健, 順便睡個午覺一舉兩得. 療程千篇一律是先熱敷20分鐘, 然後躺在床上用機械進行腰椎牽引20分鐘, 最後是電療20分鐘. 前後剛好1小時. 那裡的環境有提供報紙和茶水, 每個來的病患大多數是來牽引頸椎或腰椎, 普遍是中老年人, 但見不到甚麼特殊的疑難雜症. 來的人心情好像也都跟我差不多, 復健是個喝茶, 看報和聊八卦的午休時間.
中午的時間常是人滿為患, 經常要排隊等前面的人用完機器, 然後趕緊上機, 結束再迅速給下一個人用. 感覺一個物理治療師好像要負責至少10張床, 我笑著對物理治療師說, 你們好像是賣章魚燒的, 一個人要顧一大盤, 一顆熟了要立刻翻下一顆, 片刻不能休息. 那裡的物理治療師人數不多, 精力都耗在控管流程, 好讓那幾台機器可以服務更多的人群, 復健過程物理治療師幾乎沒時間和病人交談，除非病人主動問問題.
我在大學畢業和碩士畢業時, 並不了解拿到學位的真正意義. 只覺得對自己而言是個夢想實現的里程碑. 對家人而言是滿足了長輩的期待. 直到在美國領到博士學位證書時, 發現美國的畢業證書在學位Doctor of Philosophy後面比台灣多了一行字:
with all its Rights, Honors and Responsibilities
從昨晚開始施打抗生素, 後來問護理師才得知這種抗生素就是萬古黴素(Vancomycin), 過去就曾風聞它的名字, 沒想到現在它就在我的血液裡和病菌英勇作戰. 醫師解釋由於醫院裡的細菌多具有抗藥性, 我在第一次手術時即施打了抗生素. 但術後感染表示上次的抗生素已缺乏效用. 於是要動用到傳統稱為「最後一線藥物」的萬古黴素.
萬古黴素是透過點滴靜脈給藥, 由於毒性較強, 必須用生理食鹽水稀後, 早晚各施打60分鐘. 也由於有腎毒性, 我必須同時服用腎臟藥物. 為了監測萬古黴素在我血液中的濃度, 護理師會定期來抽血檢查. 到了晚上施打第三劑到一半的時候, 我的左手靜脈已出現皮膚表面紅腫的現象, 並且藥物進入靜脈的過程會感到疼痛. 我的血管已承受不了這麼強的藥性. 我呼叫護理師來處理, 她在我的左前臂插入另一條靜脈導管, 可惜失敗. 在痛上加痛時我笑著對護理師說, 左手在抗議它已經挨上兩針, 要換右手才公平. 於是護理師從右前臂扎針, 終於成功. 可以繼續剩下一半的點滴. 左臂的疼痛和紅腫在隔日才消失.
7/16那天要住院進行術前的檢查, 前一天亞東醫院來電告知病床全滿, 當天接到電話再前往醫院. 我和已經請了假的老婆等到中午都還沒消息, 就先開車到亞東醫院附近就近午餐, 等接到電話可以立刻過去. 等候時老婆的心情有點忐忑不安, 會不會今天根本沒有病床? 我倒是沒有這疑慮, 因為之前和醫院的連繫過程中, 我感覺他們行事謹慎有效率, 不可能安排好開刀日期卻臨時告知沒病床, 果然在14:30等到電話, 我們10分鐘內就已趕到醫院2F辦理住院手續.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常規檢查, 包括抽血, 尿液, X光和心電圖, 輕鬆完成這道主菜前的小拼盤, 我就上到8FD區的心血管中心病房的雙人房中. 晚上簽了一大疊手術同意書, 告知這種手術的可能風險包括: 肺部一小部分塌陷失去功能, 深層靜脈血栓, 全身器官因血液循環不良造成衰竭, 術後傷口感染, 術中術後腦中風, 若心臟衰竭要裝上葉克膜, 可能肢體缺血截肢, 術後出血太厲害要重開一次止血. 結論是:
距離手術日期已剩下3週, 既然選瓣膜的功課已經做完了. 我就拿起亞東醫院專線電話打過去, 想問他們的專業意見. 電話一端的專科護理師聽到我要裝On-X瓣膜, 結果竟告訴我他們醫院過去10年來都只使用St. Jude, 我告訴護理師那兩個為甚麼要選On-X的理由, 我可是已下足功夫親自閱讀最新的醫學期刊, 並不是要來亂的. 護理師也很誠懇地說要和我的主治醫師討論後再回覆我.
隔天我接到護理師主動打來的電話, 我驚訝地發覺他們很認真考慮我的選擇, 而且態度上充分表現願意配合病人的需要. 回覆結果如下:
打算裝機械瓣膜後, 我就去國外生產機械瓣膜的生技公司網頁, 看看不同的品牌會不會有不同的品質表現. "崇尚名牌"這個道德缺陷現在對我而言有了不同的意義. 知名度最高的兩家如下:
要找出台灣minimally invasive心臟主動脈瓣膜置換手術最厲害的醫師一點都不難, 問Google就對了. 用keyword"心臟微創手術"去查詢, 第一筆傳回的網站就是亞東醫院的心血管外科. 只是我自己從沒去過亞東醫院, 這間私人醫院似乎不能和台大醫院等醫學中心相提並論, 但一進去看到鼎鼎有名的心臟權威朱樹勳醫師是院長, 自然讓我聯想到另一位心臟權威魏崢醫師所在的振興醫院不也是私立醫院嗎? 先入為主的偏見就立刻放下了. 下來自然看到副院長邱冠明醫生, 可想而知朱醫生已年過70不可能操刀, 邱醫師就是我要找尋的絕世高手. 網路上發現他是病人人人都說讚的醫師, 連曾在他身旁工作的醫護人員也不例外地稱讚他. 我看到報導他的網路資料如下:
1. 中天新聞[沉重的手術刀 外科醫師日日搏生死], http://youtu.be/yE3WpaIQT8w
對於心臟主動脈瓣膜置換手術的方法, 傳統正中鋸胸骨的方法傷口會長達20-30公分, 由於醫生在手術過程中有良好的視野, 就像是我在教GPS課程時此種方式的"透空性"最佳, 醫生操刀最方便, 臨時有突發狀況也容易處理, 且病人若同時要換兩個以上的瓣膜或同時換瓣膜還要做冠狀動脈繞道手術, 恐怕這種開法就是首選. 但近年來開心手術也朝向微創的方式進行, 其實我自己並不同意將英文的minimally invasive翻譯成微創, 因為以病人的角度胸口被開一道8公分的傷口, 還要用器械撐開肋骨間的軟骨, 再直取心臟, 自己一點都不會覺得是"微小的創傷". 亞東醫院翻譯成"不經胸骨"或直接翻成"最小侵入性"我比較同意, 用微創當廣告第一時間會讓病人以為是那種公分級以下的傷口, 但其實只是比傳統的傷口小. 以下是6種傷口的位置, 大小, 和是否借助內視鏡. 由左至右傷口由大到小. 但必須提醒不只這6種, 例如亞東醫院不經胸骨中間偏右的開法就不在下面6種之中.
